乐伎
孟小侯爷在京城的名声极好,毕竟这是位人傻钱多的主,暂且还没人乐意像他这般的乐善好施,直接发银票的。
这位爷爱去墨意阁,墨意阁是座乐坊,人都知道小侯爷喜好音律,孰不知小侯爷是看上了乐坊的乐伎小穗,也不表明心意,只是得了空便去捧场。
小穗生得月里嫦娥一般,乐坊的客大多是为着小穗容貌而来。
小侯爷也不能例外,非说自己是喜爱小穗的胡箜篌技艺非常,这套说辞也不知是唬弄谁,说到底也只是看上了人家的形容色敛罢了。
管家说若喜欢那小穗,凭小侯爷的身份,小穗定然不会相拒。小侯爷自觉不妥,还要清高一番,说以身份相逼,岂能获得小穗真心。
“小侯爷怕是多虑,那乐伎小穗是何等清高女子,曾经三皇子殿下也是悄悄求娶过的,竟也被回绝,小侯爷身份稍末了些。”管家说的有板有眼,这等皇室秘辛都知道,还顺带揶揄侯府,小侯爷都有些不确信此人只是个小小的候府管家,屈就了吧?
小侯爷自信得很,心想那三皇子就是个风流纨绔,小穗怎么可能待见他,皇子又如何,他这样人帅心善的小侯爷才能得小穗芳心。
这么想着小侯爷便去了乐坊,小穗正要梳妆,抬眼便瞧见了满脸绯红的小侯爷,小侯爷也是头一回这样近瞧着小穗,是担得起月里嫦娥四个字,只是不着妆的模样却少了些女子柔婉。
“孟小侯爷?”
小侯爷慌忙回神道:“小,小穗,在下孟青塬,小穗姑娘当真是,美撼凡尘,令在下倾慕。”
小穗调侃他:“竟不知小侯爷原来还患有语塞?”
“自然不是!你怎的……”小侯爷来不及反驳,便发现了更为惊奇的事,面子问题兹事体大,小穗起身竟比小侯爷还高上些许,这……
约莫是小穗正要回绝三皇子,结果三皇子瞧着小穗高出他许多,心中不快,自己便匆匆离去了吧,小侯爷是知道三皇子的,这位可比自己看重面子的多。
小侯爷越发自信了。
“小侯爷还是莫要过早自信的好,实不相瞒……”
“好了管家,我不想再听到又有哪位追求小穗失败的故事了。”
小侯爷忙着自信满满,可不想再听管家泼冰水了,谁知还会不会冒出来什么五皇子六世子的来坏人兴致。
前些日子小侯爷得了些蜀地上好的桐木,便命人打造了一架箜篌送去了墨意阁,借此也好邀小穗来吃一杯茶。
小穗应邀来了船舫,随即便行礼道:“小侯爷的箜篌极好,这样的厚礼不知小穗要如何相报?”
“小穗姑娘愿意赴在下的邀约便已是很好,早前便听说小穗姑娘从不与人赴宴。”小侯爷暗自欣喜,小穗连三皇子都敢回绝,竟肯来赴他的宴,这表明什么,对吧。
“依小侯爷所言小穗竟成了自恃清高的寡淡之人。”
小穗这明显的调侃着实令小侯爷头大:“不你误会了,我…在下不是这个意思…”
追求女子这事着实令人头大了些。
小穗弯着眼低笑,赛过这水间所有的花灯,小侯爷心想,美人一笑,抵得过这世间秀水明山无边风月,头大不头大的还有什么所谓。
“不过小侯爷说的也不错,那小侯爷可明白小穗的心意?”
小侯爷被小穗一下子轻轻扣住了下巴,使他只能注视小穗的眼睛,一时间如堕烟雾一般罔知所措:“我…我”
小穗像是不曾察觉到小侯爷的茫然一般笑得十分狡黠:“小侯爷,我不叫小穗,我姓沈,我叫沈遂,顺心遂意的遂,我也并非女子,我爹功标青史,竟遭遇皇帝疑心,满门上下未有活口,我委身乐坊才得以活下来。”
“你…原来你就是那个官府缉拿多时的相府嫡子。”小侯爷一时竟不知是该豁然还是喟然。
沈家自然功高,可也震主,遭到皇帝的忌惮,就必会遭到皇帝的肃清。沈家如此,哪知侯府日后不会如此横祸飞灾。
“小侯爷,你可还,喜欢我?”
过得几日小侯爷依旧不能平复心情,自己居然看上了一个男人不说,还是个钦犯,此种心里落差,难以言说。
可他心中的喜欢却是实打实的,小侯爷瞧着天上的新月,着实令人头大。
管家估摸着小侯爷自船舫一叙后便心事重重,如此消沉何时是个头,叹息了许久便派人去墨意阁请了小穗乐伎来。
沈遂解下披风笑道:“小侯爷莫不是还想不开,特意派人请我过来为你答疑解惑?”
小侯爷忙不迭回头,咬了咬牙说道:“谁要你来解惑,这些日子我思来想去,我就是喜欢你,反正我可以护着你。”
“你不在意我不是女子了?”
“谁让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,男人有什么,你是沈遂,我就做个喜欢沈遂的断袖。”
小侯爷已然是满脸红霞了,仿佛醉了一抹天边的霞云,一抬头便被沈遂矮下身拦腰抱起来,抱至了里屋的床上:“为什么呢,抱得如此轻松?”
“你来吧。”沈遂衣袖一挥躺到小侯爷身侧,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。
沈遂的理由是:躺着比较舒服。
好吧,因为小侯爷没有经验,刚开始还是略疼些。
小侯爷:管家,你既连皇室秘辛都知晓,为何不知晓这小穗姑娘其实是个男人?
管家:实不相瞒,上次便想告诉小侯爷您的,您拦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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